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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奥本海默和李莲花的名字写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想法看起来真的很滑稽。
一位真实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人类命运和世界历史的物理学家和一个虚构出来的中式武侠人物，他们居然联系在了一起。
事实上，有关于奥本海默这段历史的具体记载在影片前我是知之甚少的，在诺兰以对白为主的传记式叙述中，我也只是把内容脉络理了出来，观影后才进行了大量补课，因此错过了细节控导演的很多铺垫。而《莲花楼》也才看到十几集。
估计诺兰的影迷和李莲花的剧粉看到这里都想高呼一句：你怎么敢......
从很深、很远、很古典的宏大世界观出发的观点不在少数，那这里就从微观的“个人”的角度说说他们身上的共同点：个人英雄主义的悲剧及其走向。
普罗米修斯也是这样的一个悲剧式人物。
《奥本海默》的开篇即是“普罗米修斯从众神那里盗取了火种，并将其赐予人类。为此，他被锁在岩石上，受到永恒的折磨。”可以说基本上整个电影都在围绕这个开篇的点题展开。小时候读普罗米修斯总为他的命运忿忿不平，给人类带来火种有什么错？而奥本海默告诉你，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就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人类生活得更好，也给人类带来了威胁。
当第一颗原子弹在洛斯阿拉莫斯试炸成功的时候，这个悲剧的口子就被进一步撕扯开来，影片的表达手法是通过声速与光速的时间差来制造静谧和热烈的反差，似乎已经开始铺垫人们对于成功和毁灭在觉知上的不同步。原子弹研究取得成功后，天才物理学家在巨大的跺脚声和欢呼声中，看到了人形碳灰的幻像，那是亲眼见证了原子弹的威力，并得知广岛和长崎被投放了原子弹之后，奥本海默内心的极度挣扎，对应开头青年奥本海默头脑中宇宙裂变的想象，一切已经背离了他的初衷。这个内心极度敏感、充斥着人文哲思，看起来却情绪稳定的天才物理学家的人生，马上就要经历从顶峰到低谷的过程。
奥本海默向杜鲁门表达了自己的忏悔：“觉得双手沾满鲜血。”杜鲁门投来了蔑视：“日本人不会在乎原子弹是谁制造的，只在乎是谁扔的，是我下的命令。”他的意识形态里只有对抗。
“愚者才会选择光明正大，但会被反噬，而权力总是在阴影中。”
终究科学家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和殉道者，还被“小心眼政客”施特劳斯用草台班子搞了个无媒体听证会，拿他的“政治倾向”大做文章，直到去年（2022年）他的国家安全许可才得以恢复，而此时奥本海默已经离世55年。然而真正令奥本海默痛苦的不见得是这些声名与外物，而是内心遭受的“良知的谴责”。
相比起奥本海默的现实意义，李莲花的江湖看起来似乎就比较虚幻。《莲花楼》是一部虚构的武侠小说，而创作总是来源于生活。
李相夷，武林第一的传奇人物，不可一世的掌舵者，却在刚刚获得至高武学成就、成为江湖秩序的制定与守护者时，跌落了神坛。促成这个“跌落” 的原因有他的年少轻狂，更多的是既得利益者的机关算尽，代价对于群体来说是门派的死伤惨重甚至毁灭，对于个人来说是武功尽费、折损生命。至此江湖重新洗牌，前半生江湖都是他的传说，后半生他却化名李莲花隐匿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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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如日中天的少年李相夷的遭遇虽然让很多人意难平，但是在中式禅思的意境里，故事还是向着一种有希望的方向去发展。李莲花在重启的人生里，不断地与过去告别、放下，整个过程是一个慢慢治愈的过程。
江湖也是一个小世界，与现实世界雷同的是，站在一定高点的人似乎会遭遇相同的命运。然而艺术创作的希望和现实世界的无望似乎成为了对比。
同样是顶峰的强者，现实世界就复杂太多了，在奥本海默的现实世界里，有各方的博弈拉扯，某个领域再优秀的强者也只能被控制在某种意识形态里，无法动弹，因为他的选择机会非常有限。而李莲花的释然却让他掌握了选择权，他选择了和解与放下，一点点退出是非江湖，没有了英雄的使命，也就没有了英雄的束缚。
当然，是否拥有选择权，也有认知作用的结果。
《奥本海默》电影里我很喜欢他和爱因斯坦的情节和对话，这也许跟小时候看《爱因斯坦传》有关，毕竟爱因斯坦是多少人心中封神的存在。影片开始，爱因斯坦站在普林斯顿的湖边与奥本海默交流，蓝天白云的普林斯顿，一切似乎安静美好，却能嗅到一丝悲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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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的前后呼应，回到了这个对话的情节，爱因斯坦说：“有朝一日，他们对你折磨够了，就会给你提供三文鱼和沙拉，给你发表演讲，为你颁发奖章，告诉你一切都被原谅了。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们。”
爱因斯坦仿佛这个矛盾世界的先知，也许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当然，这段也可能是杜撰的，就像《长安三万里》的李白与高适，却实在妙。
普罗米修斯爱人类，而奥本海默热爱他的国家。然而事实是，也许没有奥本海默，这颗原子弹也会被制造出来，只是战争的推进程度会有所改变，但是人类大概率还是会进入核武器时代，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题。
在这里，我看到的是顶级物理学大师们胸怀悲悯的人性光辉，而面对一个必然会被历史推进的课题，既是必然，更好的面对方式也许只有和解与放下，因为这不是他的“错”。然而，谁都无法知晓奥本海默最后是怎样处理这个情结的。
面对骤变的江湖和人生，李莲花平静地说：“这高处我去过，没意思。”二战后的奥本海默投身于进行核管控、防止核扩散的相关事业中。他们不约而同地经历了看见众生、懂得众生、成为众生的过程，这也是两位“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人物所具有的共通性。
就在电影上映之前，日本的核污水排放一度引起全世界的关注，在日本民众的游行中，有一位女性愤怒地说：作为世界上唯一被核爆过的国家，居然要向海洋排放核废水，真是让人难过！
其实，带来灾难的永远都不是冷冰冰的武器，而是那些不经审视的自私的欲望和恶念。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让地球觉得终究是人类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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